新学期开学,对于假期里重磅出台的“双减”政策,家长似乎已经感受到了政策带来的变化。可以托管到下午6点,一二年级的学生没有家庭作业,有的学校顺势推出全校“无书面作业日”,要求学生放学后积极参与家务劳动、发展运动艺术特长和看书读书。没有家庭作业,那种因做作业而导致家庭“鸡飞蛋打”的氛围改善了,亲子的关系也和谐了,相信父母的身体也更健康了(因子女家庭作业矛盾而突发疾病入院的父母前段时间爆出不少)。母慈子孝、夫妻和睦、家庭幸福相信这是我们的决策者所想要看到的。更深层次的是,国家要破除教育内卷,摆脱培训教育市场对教育的要挟,教育回归公益性和合理性的空间。
“双减”政策出台“快、准、狠”。“快”在于落地时间快,据知情人士透露“双减”政策从征求意见到真正落地时间就一个月左右,不容太多的波折和杂音,可以说是“一锤定音”。“准”在于找到了导致教育偏离方向的原因所在,直接出台相应的政策,对学校、教师、家庭、学生、校外培训机构等作出方方面面的规定,学校教育应该怎样,家庭教育应该怎样,校外培训机构应该怎样,有明确的定位和相应的措施。“狠”是直接击中要害,不容校外培训机构有一点喘息的机会,所以政策出台后,股票市场上教育股一片惨绿,这时大家才惊叹,不能小觑了国家对教育改革的决心。
“双减”政策的出台是高规格的,如果细心的家长都会发现“双减”并不是教育部下发的文件,而是由中共中央办公厅和国务院办公厅联合印发的,规格不可谓不高。这似乎可以理解为国家已经把教育改革看作是国家层面的战略和部署,而不仅仅是教育行政部门的事。从政策发布的规格看,这也足以证明国家推行“双减”的决心和力度。
那么,“双减”政策减的是什么?
从政策初衷而言,“双减”要减的当然是学生的负担,“减轻义务教育阶段学生作业负担和校外培训负担”,这就是“双减”的内容。更加细化来说,小学一二年级不布置家庭书面作业;小学三至六年级书面作业平均完成时间不超60分钟,初中书面作业平均完成时间不超过90分钟。相应的配套政策是不考试,不排名,不设重点班。看到这一系列的举措,笔者不禁惊叹,如果所有政策措施都落实了,现在的学生甚至比笔者小时候的学习还轻松,还快乐。笔者的小时候没有校外培训班,没有课外作业,但不至于没有家庭作业,没有考试测验,没有排名。从过度的负担到一下子的完全“无负担”是好事吗?那倒未必,人总该要有适当的压力才会有动力。
从“双减”的效果看,“双减”减轻了家长的费用负担。如果每个家长都是“双减”政策的坚决执行者,那么相信家长们会节省很大一笔的“教育负担”。现在的家庭吐槽生活压力大,生活成本高,很大程度上一部分压力来源于教育成本,现在养育一个孩子的教育成本实在是高,那么高在什么地方?其实高在校外培训费和民办教育学费上,如果大家都选择公办学校和不参加校外培训,也就是大家俗称的“躺平”,其实教育花的钱真不多的。家长的教育负担能否“减”下来,其实取决于家长是否选择“躺平”。
有人说,其实“双减”只会固化了社会阶层的划分,因为政策下来社会上层的仍然会注重孩子的教育,不去培训班就请“私教”;社会中产阶层的通常为知识精英,自己有“鸡娃”的能力;就只剩下社会下层的跟随国家政策选择“躺平”,下一代的教育差距出现,阶层进一步固化。虽然可能有所夸大,但这些讲法都不无道理。政策的出台,最起码减掉了很多其实非必要的校外培训,同时也减掉了一些徘徊在“鸡娃”与“躺平”之间的边缘者,从家长的角度,教育负担应该还是减低了。
从“双减”的结果导向看,“双减”减少了对培训机构的依赖和需求。培训机构作为教育内卷的助推者,在教育的不良竞争中起到了重要作用的一环,资本化运作,集团化办学,更是绑架着教育的发展。“双减”政策下来,将校外培训机构资本化运作和学科培训之路几乎堵死,力度不可谓不大。从目前的效果看,最起码很多家长不得不放弃周末的校外学科培训,而平时上课的工作日时间很多时候也难以挤出时间进行相应的学科培训,从这点看,家长是不得不放弃一些之前认为是必要的校外培训。这一“狠招”也让校外培训机构不得不实行转型,有些开设一些培训父母的课程,从培训学生到培训家长的转变,也只能说这就是“适者生存”吧。
根据“此消彼长”的道理,其实在“双减”的背后,却是某些方面的“增加”。
“双减”背后是教师付出的增加。从工作时间方面看,“双减”后学校提供到下午6点的托管服务,这确实对工薪阶层的父母是一种利好,最起码大多能实现下班后接送。但对于同为父母的教师而言,工作时间则相应有所延长,这也是为什么配套设施要实施教师弹性上班制的缘故。弹性上班制一时难以操作落地的情况下,当然要在报酬上有所体现了,因而,也就有了课后服务补助纳入教师绩效工资增量的规定。
“双减”背后是学校责任的增加。“双减”其实对于学校而言,无疑教育的责任增加了。改革的思路是只有学生在学校“吃得饱”、“喝得足”才不会跑到校外去培训。因而,整个改革对学校其实是提出了更加严格的要求,甚至于有点让学校成为“保姆”的感觉。例如,义务教育学校要提供早餐、午餐,有的地方甚至要求是“晚餐”,那么学生一日三餐都在学校解决,为家长提供一站式的托管服务,解决家长的后顾之忧。此外,不仅在学校一日三餐“吃得饱”,同时要在知识的供给上,也要让学生“吃得饱”,例如要提升教学质量,例如要应教尽教,要让学生在校内“学足学好”。
“双减”背后是家长责任的增加。有些家长对“双减”政策最大的误解就是家长可以尽量将学生交给学校,不用多管了,其实这是对政策很大的误解。有的家长反映,“双减”下没有作业、没有考试,没有成绩排名,变得更加焦虑了。其实变得焦虑才是正常的。“双减”下家长的责任更加重大了,家庭教育要怎么做,其实是值得家长们深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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