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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知乎上有这个问题,我一定会抢着 时间回答,可是我搜了一下没有,倒是有许多相关的问题,例如“有交情深厚的发小是一种怎样的体验”、“有一个逗比发小是一种怎样的体验”、“有一个总是盼着你失恋的发小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由此看来,我很幸运地拥有了一种其他人没有的独特体验。这种体验从小学开始就一直伴随着我直到工作,提起我这个发小,我仍然一脸的自豪,因为我的发小实在是——太帅啦。
虽说都在北京,我上着朝九晚六的班,他跟着剧组隔三差五地东奔西跑,却也难得见一次面。好不容易聚一次,我在朋友圈发我们的自拍,每次底下都会评论一片:“哇,这是谁啊这么帅!”我每次都美滋滋地回复他们:“是我发小,长得帅吧?我发小可是个演员呢!”
可是发小并不以为意,他谦虚地和我说,在他们班上,他属于长得丑的那一拨。北京电影学院里到处都是俊男美女,走在校园里随处可见大明星,在食堂吃饭,邻桌就有可能碰上一个大咖。我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也许有夸张的成分,但我对他的生活从此充满了无比的羡慕。
他 的一部戏开机,为此连生日都没有过,他的生日和我爷爷是同一天,往常每年都是我们几个关系最铁的发小凑在爷爷家一起庆祝,今年主角之一却缺席了。我在朋友圈转发他的新闻,说里面最帅的那个是我的发小,只是新闻中将他的名字写错了,把“吴子豪”写成了“伍子豪”,被我们几个嘲笑了半天。
吴子豪不喜欢用真名,他也跟着潮流起了一个艺名,叫北辰幻陽。每次我和我爸妈说起来,他们都表示,好好的名字不用,偏起个日本名,不懂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啦。
其实当年我也不是很懂他,不懂他的理想,甚至对他想当演员的梦想嗤之以鼻。
当年的他在我眼中,就是一个多动症患者,班里最调皮捣蛋最惹人讨厌的男生。
2
说起来我和吴子豪,还真是不打不相识。
小学入学的时候,我因为在院子里玩捉迷藏“摸电门”的时候跑得太快,一个大马趴把右胳膊给摔骨折了。于是上学的 天,我光荣地成了班里 一个胳膊上缠着绷带被老师特殊照顾的孩子。
在老师的指挥下,我被安排和吴子豪同桌,当年的他已经有了当演员的潜力,浓眉大眼,五官棱角分明,除了身高之外,长相的发育要比我们这些普通孩子优质一大截。
但当时的我对外表根本没有一点概念,我还是抹着鼻涕剪寸头的年纪,判断一个同学能否成为我 朋友的 标准就是——是否听老师的话。
而吴子豪就是班里最调皮捣蛋的一个,上课的时候不认真听讲,东望望西望望,不时用圆规戳戳我绑着绷带的手臂,说我出线了。
我承认, 是我让他画的,但完全是为了防止他的捣乱,没想到他倒是比我看得还勤,我一不小心就被他划到了黑名单中。
那个时候我们的战役就开始打响 枪,都是源于我们当同桌之后的 次谈话。
“你的名字真奇怪。”我用左手把书包放到桌子上。
“怎么奇怪了?”他抬起一张充满疑惑的脸。
“吴子豪,我自豪,你自恋吧?”我大笑道。
“你才自恋呢,穿着一条黑裙子,还那么多亮片片,你以为你走模特啊。”他指指我穿的那条新买的裙子。
“你个小矮个,想走还走不了呢。”我看着他比我矮半头的身高。
“我怎么挨着你这么个残疾人,真是晦气,离我远点儿。”他摆摆手,像扫大街一样把我从他的视线里扫走。
“你才残疾人呢!”我刚想抬手打他,却疼得我哇哇直叫。
之后的日子里,他总是出线,还故意碰我刚刚痊愈的右胳膊,我还不了手,心里气得很,就开始骂他,溅得他一脸吐沫星子。
他每次都像狗一样嗅着空气,说:“你是不是又吃五香麻辣条啦?真难闻!”
我这时就从抽屉里掏出来一包,当着他的面吧唧吧唧嚼起来。
他软磨硬泡地要了一根后,便每天一下课就跑到小卖部,挤在一群小朋友中努力跳着,希望以此来弥补他的身高,一边跳着还不忘挥着五毛钱大喊:“阿姨阿姨!要一包五香麻辣条!”
3
后来的日子就在水深火热当中度过,每一天都是狂风暴雨电闪雷鸣。
“你出线啦!”我拿着铅笔头刺他。
他抓住我的马尾辫使劲拽,拽得我直飙眼泪。
老师分不出来孩子打闹之间的对错,只看到我一脸的泪水,便认定了是吴子豪欺负我,于是经常让他罚站。他刚开始还规规矩矩地站着,时间长了,他就学会了一个偷懒的秘诀,把右腿往屁股底下一盘,上半身依然挺得直直的,从讲台看去根本不知道他其实是坐着的。
很多时候是我挑起来的“战争”,但结局总是他背黑锅,我于心不忍,也就没有报告老师。他就这样蒙混过关了。
我们之间的关系仍然没有一点好转,双方的家长都来告状,老师在压力之下给我们调了桌,一个挨着窗户,一个靠着门,像楚河汉界一样,隔着遥远的距离。
现在的我每次去他家玩,或者他来我家玩,我们的爸妈都会感叹一句:“还记得不,你俩小学的时候可是天天打架,真是不打不相识啊。”
他现在的耳朵还比正常人的大那么一丢丢,原因就是小时候我总是喜欢拽他的耳朵,还给他起外号叫“大耳朵豪豪”。
小学的同学大多数都散了,只有少数几个还经常联系,而我和吴子豪就是一路走来陪伴彼此的最铁的发小。
有一次我在QQ空间看到好友的亲密度,好奇地点了几个好友,其他的同学都显示“我与某某人成为QQ好友XXX天了”,只有和吴子豪的亲密度是“我们已经是老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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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初中后,我因为成绩好考入了一所重点初中,他去了一所离家近的普通初中,不过我俩依旧保持着联系,还有一个发小陆茗也和他考入了同样的学校。我、吴子豪和陆茗,我们三个自称是“超级 金哥们儿”,比“铁哥们儿”还要高几个段位。
那个年代还没有智能手机,吴子豪最早拥有了一部小灵通,他每天都用小灵通给我和陆茗家里的固定电话打,给我打完再给他打,聊一些琐事都能说上一个多小时。
那时候我喜欢班里的一个男生,每次便打着“接吴子豪电话”的幌子,堂而皇之地和喜欢的男生聊天。当时我爸妈都知道我、吴子豪和陆茗的关系,我们三个关系好得像穿同一个开裆裤长大的,因此丝毫没有戒心。
吴子豪有女朋友,两个人从高中一直到现在还在一起,双方父母都见过面,像是一家人一样非常恩爱,在我们的同学里是一对模范情侣。
后来吴子豪越长越高,直到超过我一个脑袋,而他也越长越帅,渐渐有了男人俊朗的轮廓,喜欢他的女生特别多,他也曾开玩笑说,自己想像韦小宝一样,娶七个老婆。但他也只是过过嘴瘾,与女朋友恩爱如旧。
有人问我,身边有这么帅的男生为什么不先下手为强,我反问他:“你对一个和你一起光屁股长大的人下得去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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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有一天,吴子豪说他想当演员的时候,我和陆茗都以为他在逗我们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