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中秋孤身一人在老家,翻看老照片梦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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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家了,整理旧物。

那些收藏的老照片,渐远的从前,尘封的故事,原来是一块老玉,浸染着过往温润的时光,总会让独处的自己,在某一时刻深深地想起……

我的整个中学时代,初中和高中,都是在皖北一所县城中学里度过的,那所叫固镇一中的学校,在老家的县城里,算得上是重点中学了,至今我常常一个人回母校看看。

年我小学毕业,第三排左起第四个是我,笑的很开心的样子。

我出生于年4月安徽省蚌埠市固镇县的老街,年的7月,我从固镇三小毕业。那时的三小,早已成了现在固镇县实验小学,前几年搬迁到了四路。

我小学五年级时的班主任是王冬梅老师,那时小学升初中,是要参加全县统一考试的,达到分数线才能上一中,不像现在,小学毕业后可以按学区直升初中部就学。

我至今还收藏着的当年固镇一中的校徽。

那时,几乎都是家家孩子多,家长们忙于生计,照顾不过来,很少关心孩子学习,现在小孩子从小就被家长们呵护万分,报各种各样的补习班。我上小学的时候,是住在固镇县老体育场里,离三小不远,父母从来没有送过我,每天自个儿背着小书包,高高兴兴去上学;放学了,学生们自然也没家长接。记忆中,放学时我们总排成队,由班长点名,整齐的走成一排,到了各自的家门口,再离队。班长很是负责,跟队维持秩序,到了十字路口,总会让我们停下来,那时没有红绿灯,班长四处看看,安全了才让我们过去。走在队伍中的我,满羡慕班长的,他一个人走在队伍旁边,就像一个指挥官真是神气。

小学毕业,是要先报志愿的,想上固镇一中,就报名去一中的教室参加考试。我们五一班报考一中的有不少,到了考试那天,王冬梅老师带队,领着大家排队走路去一中。当时的自行车也是稀罕物,就算家里仅有一辆,也是大人们骑的,黑色,横梁又高又粗,如果是凤凰牌,就成了有钱人的象征。去参加小学升初考试,也没家长们送,都是我们自己走路。

去一中的路至今走了几十年,最刻骨的,还是第一次。

我们排成整齐的队伍,我站在中间,觉得去一中怎么这么远啊,走了半天还不到,索性四处看了起来。路两边有零星的房子,满空旷的,田野也是近在眼前。走了一半,我看到路边有一块蛮大的空地,又长又斜,挤了不少人,热闹,里面还有不少的牛,回家问妈妈,才知道那是固镇的牛市,用来买牛卖牛的地方。

终于快到了,拐个弯,还要再走一段小路。路很窄,印象中是石子掺着柏油铺成的,并排只能走三四个人。路的两边是庄稼地,在孩子的眼里是一望无垠,吹过来的,只有清风。

那年分的满分试卷,我考了.5分。一中从全县一共收了四个班级,每个班80人,最好的是初一一班,要考到分才能进去,就像现在的实验班。自己至今都满遗憾的,差了半分。考试太紧张了,数学的最后一题,求的是半圆面积,我怎么忘了除以2了!一下子被扣了三分,被分到了二班。

固镇一中现在还保留的砖瓦房老教室。

我们从全县招来的初中生,上课的地方是瓦房的教室,教室地基高,进去要上三层的水泥台阶,有一个很长的连廊,连廊边竖着四方四正的砖头柱子。

当年的砖瓦房带走廊的老教室,现在还有一排。

一班、二班连在一起,在河南岸的最东。那河,其实也就是宽一点的水沟,河与教室之间,是一块菜地,不宽但长,分开留给学校的老师种菜,一到春天,绿莹莹的。我们二班旁边,紧挨着老师的职工宿舍和操场,要穿过一扇圆形的小门才能到。

那个门,是在砖头墙上开成,圆圆的,四周很平滑,那时我常盯着看,觉得这手艺真不简单,砖头怎么会磨这么平滑,居然在墙上开了个洞。三班、四班还在我们的南边一排,也在阶梯走廊的最东,位置一样,两间教室互对,我们和三班、四班的中间,是一大块的泥巴地,那时的空地没铺水泥,一到下课,大家就在这里玩,跳绳、跳皮筋、玩沙包的都有,没有像现在这样打羽毛球的,那时家里买不起这么高级的器材。

过了这个圆形的砖头门,就到了一中的操场,也是我们天天盼着上体育课的地方。操场是用焦煤铺的,有跑道,但是没线条,不像现在塑胶的跑道能划线出来。

操场是开放式的,南边是个土坝子,翻过去就是浍河,下午放学要是不回家,等上晚自习,就买点吃的,再跑到大坝那里看书。我喜欢一个人在春天里去那里,天长了,也不冷,拿本书,有时会躺在坝子上,看看水,看看天,看看水上的小木船。

年,我(右一)和固镇一中初中同学相聚时的照片。

直到现在,我还是喜欢一个人呆着,安静地走进心底的记忆。虽然往日时光渐行渐远,却总会在某一刻与自己温柔相逢,不舍的情结里,沉浸着经年的往事和怀旧的情感,让丢失了昨天的自己找到了今天,又让拥有今天的自己怀着感恩、感动向往着明天。

一中操场的东南,是当时人武部的打靶场,高高的土坝子,爬上去要费一番力气,那个坡很陡,倾斜了80度的样子,我去过几次,每次都感觉心在跳、腿在抖,都是被同学硬拽上去的。那个坝子上面,长满了不少的植物,下面就是老坟头,密密麻麻的,一到清明,会看到有花放在旁边,还有烧纸的灰烬。那时看到老坟头,自己似乎也没怎么害怕过,大约跟着一帮同学,想着玩去了。

年,我(前排右一)和固镇一中初中同学相聚时候的照片。

我们二班的教室,连着老师宿舍,也要过了那个圆门过去才能到,在操场的北边。那时老师宿舍,是一家紧挨着一家的院子,宿舍长长的,院子也大,胆子大点的同学,在上体育课时渴了,会敲门要点水喝,每次都能喝到。有性格外向的学生常去老师家里玩,问个问题,送个作业本啥的,跟老师很熟,自然上课也会被多次叫起来回答问题,满让我羡慕。

记忆中,我没进过老师家的院子,只在上体育课时,经过门口使劲望一眼,因为总觉得老师家里很神秘,很严肃,不敢靠近。

住在那里的老师,最难忘的是后来临时代课的高中语文李老师,叫什么名字我忘了,至今记得的是,好多同学背后都喊他李毛胡子。我喜欢听李老师的语文课,有一次课上,他讲起了现在的流行歌曲的歌词,讲到一句:红萝卜的胳膊,白萝卜的腿。古板、留着胡子、平易近人的李老师似乎在叹息,文字咋都成了这样?

年,我(前排中间)和固镇一中初中同学相聚时候的照片。

时光飞逝,已近中年。人生如同萍聚萍散,转眼瞬间。青春已远,韶华已逝,一次又一次的忆起过往,那份温暖依旧穿越似水的流年,与我淡淡重逢,铭心刻骨。

除了操场南面有老师的宿舍,在那条河岸的西北也有老师住着,至今还记得赵荣安老师的家就在那里,因为有次放学我伸头往那儿看,恰好看到了他站在家门口讲话。前年,我跟随固镇诗联学会去湖沟采风,在湖沟中学的校史馆,一眼就看到了墙上照片上的赵老师。赵荣安老师没教过我,我只听说他语文教的特别好。

纯净日子里的记忆,原来是这么美好,我深刻记下了老师的面庞,历经沧桑岁月,记下的原来是校园里的芬芳。

我们二班的教室离当时一中的大铁门近,那个大铁门就是学校的校门,铁焊的,两扇对开,我们初中部在大门南,高中当时在门里面,估计是为了更安静。

刚上初一的我,每次去学校最里面的那排高三教室,心里总是很敬畏,常常溜到那里,垫脚偷偷往里看,想知道高三的学哥学姐们都是怎么看书的。因为我表姐在我们家上了两年学,84年考上安师大,就是在固镇一中考上的。父亲在家里以表姐为荣耀,经常给我们讲高考,那时的我,就对高考特别向往,也觉得特别神秘。

刚进大铁门的右边,是一间学校里的小卖部,砖瓦的房子,简易的几层货架,前面是玻璃柜子,卖的都是学生日常需要的东西。店老板是男的,不到三十岁,我就觉得他脾气特别好,至今仍记得他的样子。我在里面买过不少的贴画,喜欢贴在自己的笔记本里,贴的最多的,是周润发的图片。

下午下课,我要是不回家,就去小卖部里买袋方便面,跑到浍河大坝那里边吃边看书,等着上晚自习。记忆中,去一中食堂买饭只有一次。一中的食堂,从小卖部往右拐就到了,也是瓦房,食堂门口还有一个自来水的水泥池子。打饭的那个窗户小,也是用铁焊的,只留一个小洞。打饭的师傅盛好饭,都是低头递出来饭菜,从打饭口往里看,记忆中是一个放炉子上的大铁炒锅,锅底满黑的。

仅有的一次在食堂里打饭,是买了一回两毛钱的素炒黄豆芽,用大白瓷缸盛的。记忆犹新,我是跟妈妈要的两毛钱,自个在家里找的瓷缸子,准备第一次去学校食堂,那晚,我特别激动,居然没睡好觉。学校大铁门旁边的墙上,还挂着一个邮箱,那时可没有这么现代的通讯,写信是唯一的方式。豆蔻的年华,纯净似水,常常看课外杂志上的文章,看到励志的、感人的,我就特别激动。

那时流行读者来信,编辑部里读者的来信,经常是用麻袋装的,那个麻袋里,也装过我寄的两封,只不过,我从来没收到过回信。

现在的固镇一中大门

最让自己难忘的,是一中大铁门的边上挂着的大铁钟,厚厚的盖子下,一根铁管,用来敲上课和下课的铃声。上课的铃声我没啥感觉,但是一节课的45分钟,那最后的几分钟,我们几乎都是往铁门那里看,巴望着那个熟悉的、走路有点跛的身影拉响用麻绳拴的线,敲的响响的,亮亮的,欢呼雀跃,终于下课了!

走到中年,历经沧桑的自己,如今却常常一个人走在母校的校园里,静静的呆着,静静的看着。

每年的元旦,我都会去一中的校园,想找回往日的足迹。今年的新年,仍旧如此。母校的旧物所剩无几,曾经的瓦房早被崭新的现代化教室取代,只留下我曾经敬畏的高三教室,那排瓦房,我留恋无比。

幸好,自己也拍下了校园里最后陈旧的、老师曾经的宿舍,今天的它们,也是荡然无存。

那时一中的学生宿舍就在校园里的最后一排,一个寝室里住8个人,也是瓦房,水泥地面。上高二的时候,我是一中高中部的宣传小组长,跟着李同海老师检查过那里的卫生。

走过坎坷,背负了人生太多的压力,回头才知老师如同父母。老师同自己的父母亲一样,在关心爱护着自己,只有奉献,没有索取,就像蜡烛一样燃烧着自己。

曾经盼望的下课铃声,每每夜深人静时,在耳畔久久萦绕,打湿了自己的眼眶。

走过的青春岁月,是那样清澈,又是那样与自己美丽错过,抖落一地的故事,流淌着我满眼的泪水和深深的想念。

因升学考试,差了半分没进最好的一班,我有点遗憾。

时间久了,自己越来越喜欢我们二班,同学们开朗、热情,活力无限。我们初一的班主任是李玲老师,教历史的,戴着一副黑眼镜,严肃、很少笑。一个班80人,一直到初三毕业,后来有转学和留级的同学进来,我们班最多时,有91人。

刚刚进初一的上学期,临近期末,有一次全县的初中部作文竞赛,不分年级,在一起评比,声势很大。我的语文老师,金秋莎,把我推荐到了学校。

记得参加竞赛前,学校还专门给我们开了一次动员会,带队老师慷慨激昂,令我们很兴奋。

因为是全县的大赛,整个初中部的,每个学校都要派队参加,当时一中选的参赛选手只有八人,初三的学哥学姐多些。

那是一次难忘的比赛,直到今天我的金秋莎老师,只要见到我,还无比激动的当着大家的面说:“我的学生,杨春燕,初一参加全县初中部的作文大赛,是全县的一等奖,而且还是两个一等奖中的第一名!”金老师两次来过我上班的药房,每次都这样骄傲的提起。老师如同父母,原来自己小小的成绩和进步,都是老师们一生的骄傲。

而我走进了人生的秋天,才知在固镇一中的时光,是自己一生的美好,时时回望,步步流连。

初中三年很快过去,我顺利通过中考,进入一中的高中年级。

年我从固镇一中初中毕业,这是团员合影留念,第一排第三个是我。

在一中的整个中学时代,自己唯一在楼上上过课的,只在高一的那一学年,那是三层的教学楼。从小只在瓦房里上过课的我,能在大楼里听老师讲课,满激动。

张海燕过生日的那天,我和几个同学去庆贺,留下了唯一的、那座三层教室楼的图片。

如今这座楼也不见了,可那条流淌在教室门前的小河,多年来在我心里一直流淌着,时时拨动着心弦,泛起阵阵记忆的水波......

年,我(右)在固镇一中上高一时候和同学的照片。

整个高中部也是四个班级,从全县的中考生里选拔出来。到了高二和高三,四个班级又回到了原来的瓦房里,一排四间,连在一起。高中的日子紧张起来,老师每天提到最多的两个字,就是高考。高中少了很多的玩耍,我初中的同学,最后只剩下四个人在一个班级。

年在固镇三八河和高中同学合影,后排右一是我。

高中的记忆,几乎都是每天的刷题,浓浓的焰火味道。难忘高二那年,我参加全县的演讲比赛,整个高中部的,在当时的东方红电影院,那天电影院里坐满了来自全县的学生。

年,我在固镇一中校园里的样子。

一中选派我和王松参加比赛,王松和来自固镇师范的选手并列一等奖,我是二等奖。那天的比赛,我的带队老师,在幕后很紧张,在我上台前的前一刻,迅速给我交代最后的几个细节。那天的我,走到竞赛台上,下面是一千多张学生的面孔,黑压压的。

年,我在固镇一中上高中时候的样子。

老师说,别看下面,就当没人在,尽情发挥就好。多年以后,我在固镇的街上还看到过王松几次,大家都喊他叫小鼻子。

花儿一样的日子,也有过美好的情感,只不过,那时的我们青涩无比。

高一那年,我无意中看到,我不远的一个女生望着前方一个大男孩轻轻一笑,至今难忘那个瞬间,它像流水一样清澈,它像阳光一样灿烂。

循着视线望去,原来是他,我们班帅气的那个男孩子。

这个秘密我保守多年,直到去年的同学聚会,看到从外地赶回来的他,才悄悄提起。

漾开的笑意里,我知道那是一段翠绿的年华,青葱的时光。

成绩最好的戚秦和贾雪塘,双双考入名校,留在了上海;姚玉峰后来考上博士,远赴美国继续他的生物学专业。至少有十几年前了吧,有一次我上班,姚玉峰在窗口拿药,久久的不愿离开,跟我聊着许多的话,那时的我仿佛又看到高一四班时,他一个人来到三楼上,在地上划线想着数学题;殷萍萍现在仍和我在一起玩,前几天我还去她的老家干活,临走殷萍萍给了我一包的辣椒和茄子。

我的高一语文老师,在今年的夏天去世了,突发的心脏病;我的高中班主任,孟庆文老师,不久以后去了蚌埠工作,我再也没有见过他;我的初三语文老师沈文胜,后来成了实验中学的校长,那年中考,我的语文成绩是年级第一,老师以我为荣,多年以后见到沈老师,他还是那么亲切。

徐漪老师,年和年的前后对比照片。

工作后,见到过几次带我们一段时间课的徐漪老师,当时的数学教导主任,后来成了一中的副校长。去年冬天,在街上偶遇已退休,从外地回来的徐漪老师,我赶紧买了两箱奶去看望,老师临走送给我一本她出的书,我珍藏了起来;年底,我重拾自己喜欢的文字,写起了散文。

我的数学老师,高岭老师看到后,医院,鼓励我继续努力;我上学时的邵林仲校长已退休多年;前年,固镇承办了全国的乒乓球巡回赛,我在赛馆里见到了我的历史老师------沈尊华,已是一中校长了。

我和沈老师的合影。

我无比激动的跟老师合影,永存记忆。

而我,在毕业离开一中的几年后,偶遇和我共度整个中学时光,我高一四班的同学,他成了我的老公。今天是中秋节了,儿子去年考上大学,离家去了西安;老公去合肥,也已整整十二年。团圆的日子里,我们一家三口,三地共赏一轮明月。

去一中的路,以前我走过千万次,以后的日子,我还会再一遍又一遍的走过。

此刻独处一室,独自过节的我,四周寂静无声,看着自己珍藏的一中校徽,往事点点滴滴涌上心头。

终于在纷飞的眼泪中明白:那如花美眷,似水流年的时光,停留只是一瞬,回首却用了一生。

文┃┃杨春燕

老照片由杨春燕提供

整理记录┃┃图说江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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