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母亲去世后,李子君和父亲过了半年乱七八糟的日子。
看着小子君比之前消瘦的脸和略显邋遢的衣着,外婆叹了口气,都说后妈娶进门就没有亲爹,可孩子的日子眼下就快过不下去了。
外婆叫来李大年,让他考虑再找个人照顾自己和孩子。
李大年一副对亡妻情深义重的样子,岳母再三劝说下才勉强答应。
很快,李大年领回一名女子,长相普通,只一双眼睛颇为妩媚,身后跟着和子君年纪相仿的女孩,探出头四下打量。
“咳咳,子君,来,这是汪阿姨,这是子蕊,喊人。”李大年介绍道。
子君怯怯地喊了声汪阿姨,犹豫着不知该如何称呼那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女孩。
女人善解人意地笑弯了眼:“子君,子蕊比你小几个月,你就叫她妹妹吧。”她顺势拍了拍子蕊:“宝贝,叫姐姐。”
小丫头立刻甜笑:“姐姐好!”和女人一样好看的眉眼笑得弯弯的,可爱极了。
李大年怜爱地看着子蕊,这孩子真不错,没有得到父亲的照顾,还能如此懂事有礼貌,多亏了秀媛教导有方。
当年,李大年真的爱极了还没成为妻子的徐蕾,她出身书香门第,气质高雅,在一众女同学中如兰花般亭亭玉立,他顿时心就醉了。
不是高富帅不是学霸也不是体育健将的他没什么优势,却凭着苦劲和毅力,鞍前马后三年,终于在大四时抱得美人归。
李家迎接城里未来儿媳妇自然千万个愿意,热情周到殷勤,让不谙世事的徐蕾感动得以为那是他们爱屋及乌。
而徐家对这个乡下小伙子有些冷淡,因为他一穷二白,会让宝贝女儿跟着吃苦,而且这个男孩子看起来有些功利,生怕徐蕾上当受骗。
徐蕾两下一比较,认为自己父母势利眼嫌贫爱富,反而较着劲铁了心要和李大军结婚。
在爱情这回事上,父母总是拗不过子女。见女儿几乎要拿着行李搬出家门,徐家两老只好松口。既然同意了婚事,便见不得女儿受委屈,李家拿不出钱买婚房,他们便拿出积蓄给女儿买了套两室一厅。
婚后的日子看上去风平浪静,李大年却很快厌倦了妻子。淡雅如菊的气质只是读书时追求的阳春白雪,工作后的压力和圈子里的耳濡目染,他更需要一个有烟火气能陪着他打拼能给他安慰的女人,而不是高高在上的仙女。
汪秀媛就是这个时候闯进来的。她在公司门口开了个米粉店,一次李大年夜里加完班去吃米粉,正巧汪秀媛阑尾炎发作疼得趴在桌上脸色惨白,李医院还照顾了一夜。
一来二去,两人就好上了。
大年贪恋秀媛不加掩饰的仰慕和伏低做小,她那般深情懂事,让他的情感天平逐渐倾斜。
汪秀媛越来越鄙夷那个在城市另一端打工的丈夫,憨厚的傻样、偶尔过来看她时洗不掉的汗臭味、甚至在都市中无法拥有一个家,怎比得上李大年。
徐蕾刚怀孕,秀媛幸福地告诉大年她也有了两人的爱情结晶,见男人难堪的脸色,秀媛立即乖巧道:“亲爱的,你不用担心,我不会让人知道孩子是你的。万一是男孩呢,你就有儿子了。”
那会李大年偷偷从医生那里知道徐蕾怀的是女儿,正有些失落,听到秀媛这般言语,感动得紧紧抱住了这个“伟大”的女人。
几年后,汪秀媛和前夫离了婚,带着女儿经营米粉店。徐蕾不管家事,李大年便私下接济她们,过着家外有家的日子,倒也滋润。
徐蕾本就单薄的身体在生下女儿后愈加虚弱,在子君五岁时离开了她。
房子是妻子的婚前财产,岳父母过去在本地也颇有些威望,李大年便演了半年的戏,如愿将秀媛迎进了家门。
汪秀媛算不上恶毒的后母,起码不是标准意义的坏后母,老实说,在生活上她并未亏待子君,至少吃穿上两个女孩差不多,让人挑不出错来。
很快两个孩子上了小学,李大年同学在学校有熟人,可以帮忙把孩子弄进重点班,但是只有一个名额。
女人可怜兮兮地看着男人:“子蕊这孩子在我肚子里就吃苦,那会儿没人管,营养又不好,那个混蛋还对我家暴,连累了孩子先天不足,远不如子君这么聪明伶俐……”
内疚之下,重点班名额给了子蕊。凡事有了第一次,后面就变得顺理成章。
子蕊上最贵的补习班,子君上便宜的;子蕊去省外夏令营,子君去省内的。理由都是家中经济紧张,不能让两个孩子同时去贵的,子蕊先天条件比不上子君,只能后天弥补一下了。
外公也已去世,年迈的外婆看见子君和子蕊同样的整洁衣着,甚是安慰。而子君多年来习惯了这样的差别,便也不将这些糟心事说给老人添堵。
时间飞梭,很快两个女孩到了高三,两个亭亭玉立的女孩走在一起,倒也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让李大军颇有些得意。
子蕊成绩一直上不去,汪秀媛吃够了没文化的苦,一心想要女儿出人头地,想尽了办法帮女儿。可越是着急,子蕊越是紧张,模拟考一次比一次考得低。
高考终于落幕,子君迫不及待地查分,她真的很想名正言顺地离开这个压抑的家,这个不属于自己只属于他们的三口之家。
这么多年来,继母虽未虐待自己,也从未相互走近彼此。继母和子蕊亲昵地说悄悄话,子蕊可以和父亲撒娇,而她,只能懂事、乖巧,因为没有人真正在意自己的情绪。她的开心、悲伤、愤怒,都只能对镜自赏自怜。
原本兴奋说着心仪大学的子君,脸上的笑容因为父亲和继母严肃的表情慢慢消失。
女儿澄净的大眼睛疑惑地看着自己,李大年突然有些张不开口,汪秀媛暗暗掐了他一下,针扎般的疼痛让他清醒过来:“子君啊,爸想跟你商量个事……那啥,你从小就聪明,成绩也好。子蕊她可怜,你阿姨怀着她的时候吃了不少苦,先天条件没法跟你比,所以……”
亲口对女儿说出放弃学业的要求,纵然是厚脸皮如李大年也有些难以启齿。
见李大年说不出口,汪秀媛接着道:“子君,妈妈知道你懂事,你就可怜可怜妹妹,把今年的机会让给她。你这么有本事,明年一定也能考上好学校,这样你们俩就都有前途了,对咱们家可是大好事啊!”
子君自然不愿意,企盼的目光看着父亲,可父亲却劝道:“子君,你和妹妹长得挺像,名字也差不多,这就是你们的姐妹缘分啊!就看在一家人份上,帮帮妹妹吧!这也是帮了爸妈的大忙,不然将来妹妹没书读,全家人都跟着操心呐!”
汪秀媛紧跟着道:“子君,就算爸妈求你了!你就可怜可怜我们这把老骨头吧!”
没了主意的子君最后也不知怎么就迷迷糊糊点了头,子蕊便在母亲安排下用子君身份进了重点大学,而为了不被同学发现,子君到邻县中学去复读。
年迈的外婆准备好了给子君庆祝升学的红包,子君只好含糊地说自己没发挥好考砸了,低头不敢看老人黯淡的眼神。
次年,在陌生环境复习效果不佳,加上顶着子蕊名字的压力,子君的考分比上一年低了许多。
继母的语气很是不屑:“‘子蕊’,你看看你,多给了一年的复习时间,咋考得比去年低那么多,复读费可不便宜呢。”
为了不露馅,家中让两个孩子真正换了名字,他们在本地原本就没什么亲戚,俩孩子上初中与父亲的同事甚少见面,高中毕业后和以前的同学也断了联系,竟也无人识破。
子君委屈地辩解:“今年我压力真的很大,而且一个人在那边住校,特别不习惯,之前都没住过宿舍。”
“你就是太娇气了,住个校能有啥?‘子君’还不是第一次去住校,她就适应得很,你啊,还是吃不了苦。”汪秀媛撇嘴。
大学和高三复读能一样吗?前者充满希望,轻松愉悦;后者满是紧张和压力,恨不能剥一层皮。
最终,子君顶着妹妹的名字去了一所外省名不见经传的二本,唯一的优点是学费便宜。
继母在外说了一通家中供不起两个孩子同时上大学,只好让自己女儿读便宜学校,博得了一番夸赞。
对父亲失望的子君大学几年都没怎么回家,假期只去外婆家照顾她个把星期便返回学校。大二下学期时,外婆过世了,将老房子和存款都留给了子君,可现在顶着子君身份的是子蕊。
李大年和汪秀媛安慰子君:“‘子蕊’,你放心,外婆留给你的肯定就是你的。现在没办法只能先让‘子君’先办继承手续,等过两年可以免税了就把房子过户给你。钱爸妈先帮你存着,等你毕业需要用钱的时候就给你。”
子君暗暗握紧了拳头,指甲几乎掐破了掌心。